最近准备考试,《失焦》鸽一阵,不会坑滴

【凌越】故旧(14 变态)

 私设,竹马+久别重逢

      第二天早晨,雪已经下得很厚,开不了车,王越和凌睿两个人只好搭乘大巴回去。王超也想跟着,但温度下降的厉害,王越怕他生病,便让他在家等着,保证他们两个天黑之前就会回来。


  当年他们住的那片儿房屋早就拆了,不知道为什么上头规划意见变来变去,拖得甲方和施工单位都跑路了,多年无人接手,变成了一片烂尾楼。说好的拆迁款是分批发放的,有的人比较幸运,早早地拿了拆迁款搬了新房,而有的人拿着租房补贴等待下一批遥遥无期的款项到账,王越家就属于后者。


  “你还记得胖婶儿吗?” 王越指着路边的工地,说:“这块儿原来就是她家,咱们家在前边,胖婶家的拆迁款到的比较早,他们家本来准备在县城中心买个大点儿的二手房给儿子当婚房,结果他儿子把钱偷偷拿去做生意了,赔的血本无归,还欠一屁股外债,快结婚的媳妇儿也分了手。胖婶儿因为这事到处借钱,甚至打电话打到了我这儿,哈哈,我那会儿在饭店端盘子,我哪儿有钱啊。后来听全哥说,就是李全,你还记得吧,说他们一家子现在都在厂里打工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钱换完。”   


  王越边走边说,凌睿听着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别人家有父母兄弟帮衬,而王越呢?他曾经一个人度过了多少艰难时光,他不敢想。


  “这是咱们家。” 没走几步,王越站住了,指着一栋围着绿网的烂尾楼说。


  凌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什么都看不出来。灰压压的,绿乎乎的,跟其他无主的烂尾楼一样,看不出一丝一毫记忆里“家”的样子。可不知道怎么回事,当王越告诉他这就是家的时候,他眼里就只剩那栋楼了,仿佛离家多年的孩子归来时,发自内心生出的心安与归属感。


  “我回来了,奶奶。” 凌睿在心里默默地说。


  “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吧,这附近变化太大了。”  王越笑了笑,说道。


  凌睿点点头:“嗯,变化是太大了,这片房子什么时候能盖好。”    


  “不知道,很多没拿到拆迁款的住户一直在上诉,我也签了名,听说甲方破产了,政府可能要重新拍地吧,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。” 


  凌睿心思一动,沉默了一会儿对王越笑着说:“应该很快了,再等等。” 


  王越看了看他也跟着笑起来:“希望是吧,等拆迁款下来,我再添点钱,够在A市买个小二居,凌老师,要跟我住吗。”


  “哥,你这是在邀请我吗。”凌睿凑近了一些,笑盈盈地问他。


  “是啊,怎么样,不收房租,每天做做饭,暖暖床就好了。”王越回道。


  凌睿笑出声:“那我是赚了啊。”


  王越笑着推了他一把,两个人说笑着往前走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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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公墓在离家不远的郊区,两个人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地方。说是公墓,不过是简单划了一块地,用低矮的水泥墙围起来,没有标识,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绿植,枯黄一片。有些墓地大概是年岁久远,无人看顾,长满了杂草,此时冬季枯黄,远远看去,像是一个个起伏的干草坡,与周围随意爬伏的野植残躯连成一片,焕发出另一种沉寂的生机。


  王越走到门口,轻声说:“在里面那排,走吧。”


  凌睿看了看周围的环境,紧握了下手指,涩声回道:“嗯。”


  墓碑是王越后来赚了钱补的,他走上前擦了擦上面的灰尘,说:“奶奶,我们来了。”凌睿上前一步,把路上买的一捧鲜花放在了地上,后退一小步,双膝跪地,红着眼眶俯身磕了三个头。半晌才开口道:“奶奶,我是小睿,我回来了。”他又断断续续说了这些年的境况,话说到后面,眼泪成串滴滴掉落在地上,把雪都烫化了一片,露出黑漆漆的土地。王越在旁边听着,眼泪也止不住地流。


  王越叹了口气拉凌睿起身,拍了拍他沾了着雪泥的裤子,说:“回来就好了,以前的事,不说了。”


  凌睿点点头,轻声说:“奶奶,还有一件事。”他看向王越,轻轻拉起了他冰凉的手指,往手心里攥了攥,说:“我喜欢小越,喜欢好多年了。他一个人吃了太多苦,接下来的人生,我想陪他一起走。您那么疼我们,不要生气啊。”


  天冷得厉害,他低声说出的话,从苍白的唇角冒出,顺着氤氲的雾气消失在空中,四散而去。


  两个人在寒风中站了很久,冻透了。临走前,王越一侧头看到了什么,晃了晃凌睿的袖口,说:“忘了说,贝贝也在这呢,奶奶可疼它了。”他指了指墓碑旁边一棵细瘦的树干,光秃秃的,看不出是死是活。那苦命的小狗埋在地里,连一个小小的土坡都没有,却意外地长出一棵挺拔的小树,大概是老天额外的馈赠。


  凌睿看过去,摸了摸那羸弱的树干,问:“会发芽吗?”


  王越笑了,点点头:“会,还开花呢。”


  等到了春天,它会发芽,抽条,冒叶,开花,白色的,小小的花。


  时间不早了,两个人往回走去,再晚些,回市里的末班车就赶不上了。谁承想,路过那片烂尾楼时,一阵孱弱的叫声响了起来。凌睿和王越同时看向对方,然后循声找了过去。


  那是一只看不出颜色的小狗,可能一两个月大的样子,路都走不利索,被化了的雪水混着泥沾了满身,趴在路边的下水道口旁边艰难地挣扎着,哀嚎着,看见两个人走过来,努力地抬了抬头,又叫了两声:“呜呜”


  凌睿和王越对视一眼,一时间都没有说话。凌睿抱起他,裹在外套里,擦了擦小狗被污水堵住的口鼻和眼睛,低声问:“小家伙,你在这等我们吗?”小狗又“呜呜”两声,算是回应。王越笑起来,摸了摸它脏兮兮的脑袋,说:“那就跟我们回家吧。”


  凌睿和王越就这样把小狗带回了家,路过宠物店,给狗洗了个澡还做了个体检,又买了宠物奶粉,狗粮,狗窝,驱虫药等一大堆东西。王越抱着小狗,凌睿拎着两大包宠物用品回家了。回去的时候,碰上杜远在楼梯上玩儿,王越兴冲冲地叫他:“小胖,你快来看,这是什么?”


  谁知杜远听见他的声音,猛地一回头,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,脸绷得紧紧的,一声不吭地扭头跑回了家。


  王越愣在原地,诧异地看向凌睿:“这孩子怎么了?怕狗吗?不对啊,他特别喜欢小狗我知道的。”凌睿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,转而笑着安慰他道:“可能跟你玩儿呢,没事儿,一会儿我去问问是不是挨骂了。”


  王越抿了抿嘴,没接话,路过杜远家的时候,从窗户往里看了看。但家里关着灯,拉着窗帘,什么也看不到。


  好在王超表现出来的喜悦很快转移了王越的注意力,王超看见白色的小奶狗兴奋地拍掌:“贝贝,贝贝!”他管所有的狗都叫贝贝。王越把小狗放进王超怀里,说:“接好了,别摔着它。”王超僵硬着身体,表情滑稽地伸出双手,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,把王越和凌睿逗得哈哈大笑。


  小狗很乖,又粘人,没一会儿就熟悉了环境,放在地上,跟在人脚后头跑。


  “给狗取个名字呗,凌老师。”王越笑盈盈地看着凌睿。


  凌睿咳了一声,想了一会儿,说:“叫小花吧。”


  “噗,小花,一只公狗?为什么?”王越不解。


  凌睿一脸正经:“因为今天下雪,雪花挺大的,大花不好听,就叫小花吧。”


  王越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,下雪,雪花大,不叫小雪,叫小花,不愧是凌老师,鬼才。王越朝他翻了个白眼,比了个大拇指,转过头去叫起来:“小花,小花!”凌睿笑得眯起眼睛。


  凌睿换了衣服,去厨房做饭了,王越和王超带着小狗在走廊里玩儿。玩着玩着,王越一扭头,看见杜远家门开了一条小缝,小胖正偷偷看他们和小狗玩儿,看见王越扭头看,就想关门。


  王越手快,拉住了门把杜远拽了出来,轻声说:“别说话。”


  王越使了点劲儿,把他拽进了自己家里,关上了门。小胖红着脸,撇着嘴,眼看又要哭。王越“嘘”了一声,说:“不许哭。”小胖立马用手捂住了嘴,可见憋得很辛苦。


  王越看他半晌,把他的手拉下来,问:“你爸爸呢?”杜远低着头,蚊子哼哼似的,说:“在家睡觉。”


  王越又问:“你奶奶呢?”


  “捡瓶子去了。”


  都好好的,那他刚才是为什么?


  “那你为什么躲我?”王越捧着他胖乎乎的脸蛋,问。


  小胖抿着嘴死命摇头。


  “乖,你说,我不生气。”王越耐心地问。


  凌睿倚在厨房门边,抄着手,好整以暇地看着这边的“审讯现场”。


  小胖脸通红,眼泪蓄满了眼眶,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,好半天终于“哇”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,嘴里说着“我奶奶,说你和小睿哥哥是变态,呜呜呜,她不让我和你们玩儿!呜呜我喜欢小狗,我奶奶说我要再来你家,她就,就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......”


  他仰着头哭得撕心裂肺,眼泪顺着圆润的脸颊滚落下来,落在王越手背上,烫得他一哆嗦。


  “你和小睿哥哥是变态。”


  变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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