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香香香香香

　私设，竹马久别重逢

       凌睿慢慢睁大了眼睛，王越说什么？“我们俩试试？”，试什么，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？

　　王越见他愣愣地没有回应，刚才热血上头鼓足的勇气消散了，有些尴尬，他松开了手往被子里缩了缩，说：“不愿意算了，当我没......唔！”凌睿反应迅速，不给他反悔的机会，倾下身子，堵住了他的嘴。

　　王越没有交过女朋友，对于亲吻，他仅有的两次体验都来自于凌睿，他心脏狂跳忘记了闭眼和呼吸，目光失焦地笨拙回应着，氧气一点点被夺走，憋得脸部通红，终于受不了地轻轻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凌睿：“唔......”凌睿终于起身，两手撑在病床两侧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，亮晶晶的，看了一会儿，笑起来，叫他：“哥。”

　　王越脸红，脖子红，嘴唇也红，整个人都变了颜色，看起来格外的可爱。凌睿看了一会儿，轻笑出声。王越不满，瞪他，轻声骂：“笑屁。”骂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，他轻手轻脚地往里边挪了挪，掀开被子说：“上来。”

　　凌睿也不客气，直接躺了上去。

　　病床其实不算窄，睡一个人是足够宽敞舒服的，但两个成年男性一起就很挤了。凌睿侧着身子躺着，好一会儿，才轻声问：“我是在做梦吗？”王越本来闭着眼睛，听到这话睁开了，转过头捏了捏凌睿的脸。

　　“嘶！”

　　王越其实没怎么使劲儿，他不舍得，可凌睿却趁机碰瓷儿，疼得龇牙咧嘴，帅脸皱成了一团，给王越看笑了。

　　“哥，疼。”凌睿撇着嘴说。

　　“知道疼就是没做梦。”王越松开手，也侧过身面对他。

　　“可这是梦里才会有的好事，你怎么会跟我在一起呢？哥，你喜欢我吗。”凌睿轻轻地说，仿佛自言自语。

　　听到这话，王越有些心疼，他伸手抚着凌睿的头发，脸颊，一下，又一下，轻轻地，像对待珍宝，仿佛不知道怎么疼他才好。他叹了口气说：“小睿，我没谈过恋爱，也没喜欢过谁，我之前活过的三十年，几乎每天都在为生计发愁。但是，” 他顿了顿， 接着说道：“我不想看你跟别人在一起，想每天都见到你，这是喜欢吗？”

　　凌睿闭着眼睛，把手覆在了王越的手上摩挲着说：“是。”

　　王越捏了捏他的指尖，说：“今天顾铭哥说他们是组合家庭的兄弟，我想了想，勇敢一些，或许我们也可以试试。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，我们会走到哪一步，但我不想因为太过忧虑未来而浪费时间，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。”

　　凌睿把他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一下，低声回应：“嗯，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。哥，谢谢你。”

　　声音不对劲，王越仔细看了看他，有些诧异：“小睿，你哭了？”凌睿眼眶泛红，眼角分明是泪水，他吸了吸鼻子，有些难为情地把胳膊挡在了眼前，无力地辩解：“没有。”

　　王越觉得他实在太可爱了，忍不住弯起嘴角，往前凑了凑把他整个人搂进了怀里，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背，口中哄着：“哎呀，来来来哥哥哄哄，小睿不哭哦。”凌睿笑起来，顺势窝在了他怀里。两人相拥而眠，一夜好梦。

　　王越还有些咳嗽，拗不过凌睿，出院后请了一周假在家休息，凌睿也跟着请了学校的假在家陪他，还以“照顾二哥”为借口，住进了王越的房里，王超对此表示很开心。要不是休息在家，王越都不知道凌睿平时那么忙，每一两个小时就有几通电话，不接电话就抱着笔记本处理工作，有时候晚上还要加班。但即使这样，他每天还能腾出一两个小时的时间，变着法儿地做不重样的一日三餐。一个星期下来，愣是把王越喂胖了好几斤。

　　病好得差不多，王越就回去接着上班跑外卖了，凌睿还是担心：“你咳嗽还没好呢，再休息几天吧。

　　“再休息我这个月工资都要扣完了，我没事儿了，放心啊。”王越说。

　　凌睿看着他出门前防风外套，护膝，手套，头盔一整套装备下来，裹得根本看不出是谁，不满道：“你这工作太辛苦了，马上都要冬至了。哥，别上班了我养你好不好。”

　　王越噗嗤笑出声，说：“那可不行，我这金屋藏娇呢，哥得努力工作养你。”

　　凌睿这才撇了一下嘴，没接话。

　　王越扭头看看他，摘了一只手套，轻轻拍拍他的脸：“乖，等我夜大毕过业考个证换个工作就好了，我走啦，晚上学校见。”

　　原先凌睿只是有课来学校，没课的时候偶尔来接王越。但两人确定关系后，凌睿就变成了天天来，准时准点地等在学校门口，这天周五正赶上圣诞，凌睿早早地就到了地方等着接王越去吃饭。

　　王越一出校门就看见马路边停着的黑色辉腾，凌睿趴在车窗边冲着他笑。王越心情很好，快跑两步进了车。天气越来越冷，王越关上门搓着手，抱怨道：“冻死我了，教室暖气坏了明天才能休，屋里说话都冒白气。”凌睿抓过他的手捂着，搓了半天，好一会儿才有点儿热气。又想起来什么，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他：“差点忘了，给，趁热吃。”王越接过来打开一看，是一包温热的糖炒栗子，个个饱满开口，一捏就开。

　　凌睿启动车子，暖风开到了最高档，车里没一会儿就暖和了起来，副驾驶上王越咔哧咔哧地剥栗子，像个储存过冬粮食的小松鼠。凌睿看他一眼，没一会儿忍不住又看一眼，不禁弯起嘴角，问：“甜吗？”王越点点头：“甜。”说完，往凌睿嘴里塞了一颗。

　　“明天，是奶奶的忌日，你跟我回老家一趟吧。”王越突然说。

　　凌睿愣了一瞬，立刻点头：“好，我们一起回去。”正赶上红灯，凌睿伸手捏了捏王越还有些凉的指尖，王越回握着他温暖的手掌点点头，笑起来：“奶奶看到你现在的样子，一定很高兴，就是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原谅我们两个的大逆不道了。”

　　凌睿也跟着笑：“奶奶那么疼我们，她会的。”

　　凌睿本来准备接上王超去吃火锅，但王越觉得太冷了，过节人又多，想回家吃。于是两个人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肉和菜，回家上楼的时候遇上隔壁蹲在地上玩威震天的杜远，小胖子惊呼一声抱上了凌睿的腰，嚷嚷着：“小睿哥哥，我好久没见你了，想死你了！”凌睿被他逗的大笑，王越跟在后面很是吃醋：“你才认识他多久，一个威震天就把你收买了，只想他不想我，白给你做好吃的了。”

　　小胖是墙头草风吹倒，立刻撒开手转身去抱王越：“也想小越哥哥，都想！”王越笑得不行：“你可真是两边都不得罪啊哈哈哈，吃饭了吗，一会儿来哥哥家吃火锅。”杜远举着小肉手欢呼一声，说：“吃过了，但是我还能吃！”把两个人逗得哈哈大笑。

　　火锅开了，王超和杜远没吃几口就跑到一边去玩了。凌睿和王越在咕嘟咕嘟的火锅前慢慢吃着，凌睿往王越碗里夹烫熟的牛肉片，丸子，夹了满满一碗，王越吃一口，他就加一下，碗永远是满的半天都不见少，他哭笑不得：“你干嘛，学李哥啊？”凌睿很认真地点点头：“嗯，疼媳妇儿。”王越一口水呛进气管里，咳了个惊天动地。凌睿赶紧去拍他的背，王越好半天才停下来，脸红得很可疑。

　　突然外面穿来王超和杜远大呼小叫的声音，王越仔细听了听，原来是下雪了。

　　他放下碗筷，拉着凌睿走到走廊上，漫天的雪花飘落下来，很快就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。

　　“这是今年第一场大雪。”王越伸手抹了抹栏杆上落着的雪，说道。

　　凌睿抬头看着天空，伸手去接，说道：“我之前去的国家冬天很少下雪，偶尔下了，也总是雨夹雪，落在地上全都化成了水。真是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，真美。”

　　王越想起凌睿离开家的那天，也是漫天的雪花。他抿了抿嘴，心里不太舒服，扭头看看他，又看看已经跑到楼下玩的王超和杜远，往凌睿身边凑了凑，牵住了他的手。

　　凌睿诧异地低头看他，只见王越笑着，朝他勾了勾手指。

　　那意思再明显不过，凌睿心脏怦怦直跳，有些迟疑，王越昨天还警告过他，不许在家里有“出格行为”，这......

　　谁知下一秒，王越直接勾住了他的头，亲了上去。

　　凌睿瞪大了眼睛，刚想反客为主，就听见楼下王超的声音：“弟！小睿！玩雪！”王越猛地分开，掩饰地咳嗽了两声，朝下回到：“你们玩吧，玩一会儿回来，别感冒。”王超换乐地应了一声。

　　王越红着脸跟凌睿对视，两人噗嗤一声笑起来，真是个难忘的雪夜。